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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物神奇,万物有灵;道理都懂,常常遗忘。

千叶树下 千叶树 2023-08-07

第1221片树叶儿


参加小区值守以来,我们这个组的站友来来去去换了几位,承蒙年轻人照顾,都没让我值守早班,因为习惯迟睡,早起是很痛苦的,我也就没再多坚持。特别是换岗到这边以后,国税局的朱霞同志主动提出早班都由她来,也好在当天兼顾了回单位做事,最近各地在忙复工,她手头上的事也多。昨晚下班时,我说明天是周日,早班我来吧,不然实在是惭愧的。

 

今天一早5点一过就起来了,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早起还是因为出差去山东的,5点不到出的门,我还记得当时骑车经过宝胜后面狭长的车棚过道时,无意中抬头看到初生的太阳正好停在车棚人字顶的正中央,透过雾气望过去,太阳是毛绒绒的,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只稚气笨拙的鸡雏啄破半透明的清脆蛋壳,欢天喜地撞落人间。

 

快到卡口时,看见同班次宣传部的莫学忠同志已经完成了交接班,站在岗哨上远远地跟我挥手招呼。因为还是阴雨天,这么早,卡口上没什么人进出。东边小区里的灯光都还亮着,照着远的近的大的小的水洼,仿佛是哪家的人遗失的镜片,这里闪一下,那里闪一下,在淡薄的雾气中轻盈地跳跃。散落在灯光里的雨线,纷乱而密集,看得见却听不见声响,它们成功地把早起锻炼的人拦阻在自家院里。

 

一个小时之内,前后七八个人进出了,一位男子骑车出来,说是要赶去下舍的工地上,这么骑行一个小时,也是辛苦的。三位妇人刚下了夜班,是从昨天夜里11点直到今晨6点,还要从附近的镇区骑回来,有两位又顺路买了菜带上。我知道上夜班的辛苦,不谈其他,光是生理上的适应就是一件很难受的事。

 

年轻的时候我是能熬通宵的,天一亮跑去弄一碗馄饨面,加一只荷包蛋,三划两绕摆下肚,嘴一抹,该干嘛就干嘛去,麻事没有。过了40岁明显就不行了,中间肯定会打瞌睡,但还能勉强撑下来。等到越过45岁的坎,简直就不敢再熬一宿了。实在躲不过去的话,第二天天塌下来都是要狠狠地补回头,还要去澡堂泡着,前后三天腻腻歪歪地没精神。

 

这个城市里,一年到头需要上夜班的人,会有多少?也许不会少的吧。希望他们的家人能更多地善待照顾好他们。据说常年熬夜加班的人,脾气也大多不是很好,很多时候也不是他们自己就愿意那样子的吧。谁心甘情愿要在本该好好睡觉的时候,跑去站在坐在枯燥的机器跟前较一夜的劲呢?生活有时候是能够选择的,而有时候却是无可奈何的。

 

雾气缭绕的天色,开始是暗沉的,慢慢地转成了深的青蓝,如同有人轻缓地揭起一层遮挡的纱幔,晨光在一点一点地稀释消融着那些路灯的光,宛如在低声劝说它们,可以歇歇了,还是回家吧。


西边宽阔的马路上,店铺的门灯依然精神抖擞,为日渐恢复的人气感到欢欣鼓舞。来往的车辆渐渐多了起来,速度并不慢,站在卡口上都能看见四处飞溅散开的积水。宅了那么久,那些习惯了成天奔走的车子们,也一定憋坏了吧?车上都坐着什么人,你们又是要去哪里?那些目的地是不是都已经解封了?安全吗?

 

书上说,天下熙熙,皆为名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可是正当的名利又有什么错?不为它们奔忙,那么活着又跟动物们有什么分别?哲学家们会说人生原本就是虚空,了无意义,不拿名利来填充,又还能怎么样呢?这个过程,才是生而为人的意义吧。

 

马路上拐过来一对母子,妇人火急火燎地说要进到小区把东西放下,儿子看上去20出头,虎虎的生气,嘴唇上冒着一排青春的胡茬,支着两只脚看着他母亲跟我们说话。他们是从山阳过来的,在这里租住了,但是没有任何手续。没办法,我们只好婉拒了他们。妇人一直不停地重复她的要求,根本没心思听进我们的建议。

 

倒是儿子很明了事理,劝她还是放弃要进去的努力,又提了别的办法,他母亲一概也是不听,满脸的怒气,怪他不要跟我们多话:又不让我们进去,跟他们说什么说!儿子很肯定的说,不怪人家,全国现在都是这样的,必须要有手续,也是为我们好!母亲嗓门高起来,没好气地说,就是你晓得!看着他们失望地回去,我们也很抱歉。

 

疫情就是这样影响改变着很多人很多事,谁也不能超脱其外。

这是人的无奈,也是人的宿命吧。

 



在岗亭里坐了小歇,翻看微信里的消息,说扬州市区已全面解禁,全市所有确诊病例也都治愈出院了。按照这个趋势,我想6号过后本地应该会有进一步的缓解吧,但各类公共场合和个人的防控保护措施,还是不能放松大意,口罩肯定是必须再戴一阵子的。

 

戴口罩这件事,对于我这样颜值呵呵的人来说,只要习惯了倒也不是太难适应的;但对更多的帅哥美女大叔阿姨们来说,却是一种损失,很不利于展露各自生动美好的笑容。不过大家也不要担心,看到权威的教授院士说了,最迟到4月底,就可以摘除口罩了。我们都再忍忍吧,忍得越久,摘掉时的痛快才会更彻底。

 

结束这一班时,学忠忽然喊我,快看停在卡口边上的他的车顶沿上,竟然停着一只小鸟,他担心是不是受伤了。学忠是个诚恳善良的年轻人,我们轻手轻脚地走过去,鸟儿明明看到我们了,居然也不惊慌,继续兀自用小嘴嘬着自己的翅膀。等我们小心翼翼伸手去捉它,它才从容地拍打着翅膀自如飞快地盘旋了远去。


我们啧啧赞叹,它怎么一点不怕人呢?我都在脑子里闪过,捉住它以后拿它的伤怎么办?又要拿什么喂养它。

 

造物神奇,万物有灵。这只比麻雀大很多,颜色灰褐,头颈细长,动作敏捷的鸟儿,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,从哪儿来,到哪里去,又是为什么一点都不畏惧人的接近?

 

嗯,太多的事物是我们所不能解释的,唯有心怀敬畏互不打扰,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。要不然,我们肯定早晚会为对它们的伤害,付出及其惨痛的代价。


这应该已经算是常识了,可惜我们人类总是常常忘记,或者满不在乎。

 

2020年3月1日

星期日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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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区值守札记系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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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武汉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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